當於紅手提大包小包來到安冉的宿舍，正看見安冉在給她打掃床鋪，從這一刻起，她們就在一個宿舍了，兩人相視而笑，竟突然有種老夫老妻之感。接過於紅手裏的包，幫她擺好東西，於紅便慵懶的往床上一趟，瞇著眼睛，享受新宿舍，新床鋪。

雖然醫院的職工宿舍都是一樣的，床鋪也是一樣的，可於紅就是覺得，安冉住的宿舍看上去格外的幹凈，整潔，也可能是因為她跟原來的室友都不會收拾的緣故，似乎怎麽努力，房間裏看上去依舊是亂七八糟，滿滿當當，果然潔癖也是有潔癖的好處。

今天她們兩個都是夜班，偏偏昨天一時興奮又沒想起來，約了鐘子健跟程芳見面，她們必須在六點半之前趕回醫院交班，時間緊迫，安冉催著於紅趕快出門。

她想五點到程芳那裏，如果鐘子健去了，也能幫程芳看看人，要是鐘子健沒去，她們也能給她幫會兒忙，在安冉的心裏，她始終欠著程芳一個人情。

於紅從床上騰地一下坐起來，又對著鏡子迅速換了身衣服便跟著安冉出門，等她們到的時候，驚訝的發現鐘子健已經在水餃攤上吃了起來。

這時候來吃飯的人還不多，程芳見她倆過來，放下手裏正捏著的餃子皮站起來招呼他們。“不是應該值夜班嗎？”

“嗯，是夜班，今天來是有點事兒。”安冉低頭看著正埋頭吃餃子的鐘子健，心想這家夥還真是虧不了自己，知道不給工錢，先吃夠了再說。

於紅：“鐘子健，讓你在這裏等著，你倒是吃起飯了。”

鐘子健仰頭看著他們，嘿嘿的笑著，又低頭把盤裏剩的最後兩個水餃塞嘴裏才起身，“餓了”

安冉：“那現在飽了嗎？”

鐘子健努了努嘴，完全不介意安冉頗有意見的神色，無所謂的說，“飽了。”

於紅顧不得跟鐘子健計較，把正一頭霧水的程芳拉到邊上跟她解釋鐘子健的事，程芳猶豫，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幫手，可這麽個半大孩子，底細也不清楚，要萬一惹出點什麽麻煩，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。

見程芳不說話，於紅有些著急，“嫂子，你有什麽好考慮的，反正他又不要你工錢。”

程芳轉向鐘子健，“你……不要工錢？確定？”

鐘子健擦了嘴，堅定的說：“不要，但是我有一個要求，得讓我看看你的功夫才行。”

程芳點點頭，將信將疑，卻也礙於需要人幫忙的實際情況，就走到攤位旁的空地上，彎腰撿了一個雞蛋差不多大小的石塊遞給鐘子健，“豎起拳頭，把胳膊伸直，然後把這塊石頭放在你的拳窩上。”

鐘子健不知道程芳接下來要做什麽，但還是按照她的話照做了，一切就緒，剛要開口說好了，只見程芳一個飛腿，小石頭已經被踢飛出去，猶如閃電般的弧線打在了旁邊的電線桿上，啪！清脆有聲。

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，包括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觀看，眼中全是錯愕的神情，於紅鼓著掌激動的又蹦又跳。“嫂子，嫂子我要學這個。”

“你還要學，上次只讓你紮了半個小時的馬步就……”程芳想笑，於紅一聽，忙擺手，“好了，好了，我知道了。”

自覺羞愧，於紅不再讓程芳說下去，自從那次程芳讓她跟安冉紮馬步之後，回到醫院腿疼了好幾天，於紅便再也不肯鬧著學功夫了，安冉本來就是為了陪於紅，所以她說不學，安冉就也跟著不學了。

“姐，我以後放學沒事就來給你幫忙，我跟你了。”鐘子健終於回過神來，對程芳佩服的五體投地。

程芳“那你的學習呢？”

“我腦子好使，很多題老師不講我都會，肯定不會耽誤事的。”鐘子健拍著胸脯給程芳打包票，然後又很有眼力勁兒的把剛剛自己吃過的地方打掃幹凈，又要掏錢給程芳。

程芳攔住鐘子健還未從兜裏掏出來手，“你這是幹什麽，你給我幹活不要工錢，我還不能管你頓餃子吃嗎，這樣吧，以後只要你來我這裏幫忙，水餃管夠，怎麽樣？”

“嗯。”鐘子健點頭，之後又開始沒正形起來，“我其實就是……裝的，嘿嘿，我兜裏沒錢。”

於紅怒瞪，“小屁孩，又耍人，跟著你師傅以後不能這樣。”

鐘子健眼角一彎，再次露出他的一排小白牙，“知道啦，知道啦。”

氣氛在鐘子健的調皮之下，逐漸也輕松起來，唯有安冉站在一旁，不知道該發表什麽意見，鐘子健的為人處世，怎麽樣也不像個在校學生會的。如果他沒說過自己是學生，安冉定會認為鐘子健是已經混了幾年社會的人，難道是他之前跟一群混混呆過，所以就看起來這麽成熟老練？

好歹他是不要工錢的，至於吃虧，以程芳的身手怕是這裏也沒幾個人是她的對手，想來想去，就算真的有什麽，問題也不大，安冉臉上的神色也就舒緩了許多。

事情辦完，安冉便拉著於紅要往醫院趕，程芳追在後頭非讓她們吃飯再走，安冉看了時間說來不及，要交班了，鐘子健站在攤位上，單手插在兜裏，對著安冉淡淡的笑，或許是錯覺，那笑容看上去竟讓人覺得有一絲邪魅跟不安，安冉轉過身不想再看。

路上於紅又要拉著安冉吃飯，值班一宿，胃裏沒點東西可太難熬了，她明白安冉的意思，不想總是白吃程芳的水餃，畢竟那是她的生意，給錢程芳絕對不會要，所以幹脆就不吃了，但這樣不代表他們就真的要餓肚子上班。

她們一人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，等到醫院值班室，基本也就吃完了。

值班室。

護士長陳虹正在訓話，怔住腳步，兩人全都朝著門口的掛鐘看去，感到莫名其妙，沒遲到啊，出事了？於紅跟安冉打著眼色，安冉搖頭，表示一無所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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